黄天荡:一场关系南宋生死存亡的著名水战
2019-01-15 08:36:4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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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天荡:一场关系南宋生死存亡的著名水战

黄天荡之战为建炎四年(公元1130年),宋军在长江黄天荡(今江苏南京东北)东西水域截击金军归师的著名水战,对稳定南宋政局有重大的历史意义。

建炎三年(公元1129年)冬,金太宗完颜晟以完颜宗弼(即金兀术)为统帅,率军号称十万,第三次南下攻宋,并深入长江地区。十一月,宗弼军自马家渡(今安徽马鞍山东北)渡江,连破临安(今浙江杭州)、越州(今浙江绍兴),建康(今江苏南京)等重要城镇。宋高宗南逃至明州(今浙江宁波)后,还想继续逃。韩世忠面见高宗慷慨陈词:“国家已丢失河北、河东、山东诸地,再把江淮丢掉,还有何处可去?”赵构根本听不进去,所想的只有保住性命。他任命韩世忠为浙西制置使,防守镇江。镇江其时已处敌后,韩世忠为避金兵锋芒,自镇江(今江苏镇江)引军退守江阴(今江苏江阴)。韩世忠料金人孤军深入,难以久据,遂将其军分为三部:前军驻通惠镇(今上海青浦北),中军驻江湾(今属上海),后军驻海口(今属上海),大治海船,操练水战,俟机北上截击金军归师。

建炎四年(公元1130年)正月,金军攻明州,赵构乘船入海逃向温州,金军尾追不舍。幸南宋水军将领张公裕,率部在台州附近海面阻击,才使宋高宗得以幸免。

韩世忠为隐蔽企图,亲至秀州(今浙江嘉兴)过上元节,并到处张灯结彩,歌舞欢庆。旋即,乘金军不备,率水军八千人、战船百余艘,急趋镇江。此时,江南各地军民到处集结于山寨、水寨,打击金军,使其处处受到威胁。二月十三日,完颜宗弼获悉韩世忠消息,恐归路被截,率军自临安沿运河北上,企图由镇江渡江北归。

镇江位于运河与长江交汇处,西临建康,北枕长江,东西有焦金二山可控附近江面。三月十五日,宗弼引军抵达镇江。韩世忠军已先机控制金山、焦山等有利地形,严密封锁沿江渡口,并用破船堵塞运河入江口,切断金军退路。

战前,韩世忠料金军必遣将至运河入江口的银山龙王庙,观察宋军阵势,遂命部将苏德率二百士兵埋伏于庙中,另以二百士兵埋伏于山下江岸,约定待金军入庙后,击鼓为号,江岸伏兵先起断其退路,庙内伏兵继出,前后夹击生擒其将。

完颜宗弼果然亲率四骑登上银山,由于庙内伏兵先出,山下伏兵尚未阻断其后,仅俘其随从二人,完颜宗弼则纵骑逃回。此后,宋金双方舟师在金山脚下展开激战,韩世忠乘艨艟指挥水师迎战金军,其妻梁氏亲自擂鼓助战,宋军士气倍增。关于梁氏击鼓抗金是这样记载的:此时,宋军仅八千人,而金军有近十万人,人数相差太大,一旦开战,宋军取胜的把握实在不大。晚上,韩世忠苦思行兵布阵之法,梁红玉提议:“敌多我少,如果双方直接交战,我方实难取胜,所以此战只能智取不宜力敌。不如我军兵分两路,利用埋伏四面截杀敌人。由我带领其中一队,用‘火箭’攻打敌人,不让他们前进。那么,他们一定会改变策略,从两边攻击,此时,你就带人去追杀,我在船楼上击鼓挥旗,你看我中军的旗号行事。我若将旗挥向西边,你就向西杀去,我若将旗挥向东边,你就向东杀去,一定会杀得金军措手不及。”第二天,梁红玉英姿飒爽,披挂整齐,端坐在中军的楼船上,亲自指挥战斗。只见她手握鼓槌,满脸镇定,两边站着几十名手持强弩精神抖擞的士兵,还有一人掌定令旗。

完颜宗弼领兵杀来,见中军楼船上站着一位女将,不禁生出轻蔑之心,认为大宋已无人可用。正在暗自得意之时,突然一声炮响,紧接着箭如雨下,灰瓶碎石全都抛向金船。完颜宗弼慌忙下令转舵,率领大军往东面突走,梁红玉就命令号旗东指,并亲自擂响战鼓,使军队士气倍增。金军从东面突围不成,又转向了西面。梁红玉又让令旗指向西,韩世忠带队在西面截住金军,打得金军个个昏头转向,心胆俱寒,最后溃不成军,大败而逃。这场由梁红玉领导指挥的战役, 就是著名的“梁红玉金山击鼓退金兵”的故事,可以说,这是宋朝抗金历史上一场战绩辉煌的大胜仗。

关于如何定计以少胜多,还有这样一个传说:一天,有人送糕到军中,此糕两头大,中间细,梁氏感到事有蹊跷,遂掰开此糕,发现内夹纸条,上书“敌营如定榫,头大细腰身;当中一斩断,两头不成形。”梁氏知道这是高人在暗献破敌之计,便说服韩世忠传令连夜出兵,直冲敌营中部,拦腰截之,果然大获全胜。民间至今称那块两头大、中间细的糕为“定胜糕”。

金军战败后,完颜宗弼向韩世忠表示,愿尽还所掠人畜、财物并献名马,求借道渡江,但被严词拒绝。完颜宗弼遂率船队沿长江南岸西上,另寻渡江之路。韩世忠则率水师沿北岸堵截,并出三十余艘轻舟进逼南岸。金军不谙长江水道,在宋军追击下,仓促驶入建康东北死水港黄天荡。韩世忠命船队封锁荡内唯一入江水道,并针对金军多操轻舟的特点,令工匠赶制大批铁绳、铁钩。待金军轻舟自黄天荡冲出,即以海船分两路夹击,命骁健军士抛掷铁钩将其拖翻。金军一败再败,无奈之下,完颜宗弼再次求韩世忠借道,韩世忠严正答复:“还我两宫,复我疆土,则可以相全。”

金元帅左监军完颜昌为接应完颜宗弼军队渡江北归,遣部将移剌古率军自天长(今属江苏)南下。时移剌古军进围扬州(今江苏扬州),被宋守军击退,乃沿江转趋真州(今江苏仪征),因宋军水师阻扼,仍无法接应完颜宗弼军。

完颜宗弼只好重金悬赏求计,重金还真从一个汉奸那里买来了良策:黄天荡内有一条老鹳河,直通建康秦淮河,因年久不用而淤塞,派人挖通即可从水路逃出。四月十二日夜,完颜宗弼派人一夜之间开渠三十余里,挖通此河,连通江口,企图从水道入建康。次日,完颜宗弼冲出黄天荡,驶至建康附近江面。韩世忠发觉后,率军沿江西上追击堵截。金兵途经牛头山,刚好岳飞在此处驻有军队,见敌人从这里出来,立即调集大军猛击,完颜宗弼只好又退回黄天荡。

突围无望,完颜宗弼又出重金求破宋军海船之策,重赏之下,又一个汉奸福建人王某向金兵献策,教金兵在舟中填土,上铺平板,以防止轻舟在风浪中颠簸及宋军用铁钩钩船,并在舟之两侧置桨,以加快行船速度,便于机动作战;有风勿出,息风则出,并以火箭射宋军船篷。完颜宗弼连夜赶制火箭,命兵士在建康西南白鹭洲开掘新河,以便乘韩世忠不备,率船队迂回至宋军上游。

四月二十五日,完颜宗弼刑白马,剔妇人心,自割其额祭天,果然风止天晴。宗弼以轻舟载善射兵士靠近宋军船队,用火箭射燃宋军船篷,宋军海船庞大难以行驶。宋统制官孙世询、严永吉等战死,金军乘势追杀七十余里。长芦(今南京六合西南)崇福禅院僧人普伦等得知韩世忠战败,立即率乡民千余,驾轻舟前来接应,掩护宋军退至瓜步(今六合东南)登岸,尔后,韩世忠还屯镇江。完颜宗弼亦收兵退回建康。五月,在岳飞军的攻击下,完颜宗弼渡江北撤六合。

黄天荡之战,数胜一败。这样的仗,也只有靠韩世忠来打了。韩世忠仅用八千军队,困敌十万兵马于黄天荡,激战四十八天,歼敌万余。此战意义非凡,既激起了江淮人民的抗金情绪,也使人民看到了金兵并不可怕。此战后,金军再不敢轻易渡江,南宋半壁江山暂时得以保全。

在南宋初年的抗金将领中,韩世忠的“忠勇”无出其右,这是当时的舆论。张浚说过:“诸将中尤称韩世忠之忠勇,岳飞之沉鸷,可倚以大事。”黄天荡一仗,给韩世忠带来极大的声誉“知国有人,天下诵之。”

《宋史》是这样描述黄天荡之战的:世忠以前军驻青龙镇,中军驻江湾,后军驻海口,俟敌归邀击之。... 及金兵至,则世忠军已先屯焦山寺。.... 挞辣在潍州,遣孛堇太一趋淮东以援兀术,世忠与二酋相持黄天荡者四十八日。太一孛堇军江北,兀术军江南,世忠以海舰进泊金山下,预以铁绠贯大钩授骁健者。明旦,敌舟噪而前,世忠分海舟为两道出其背,每缒一绠,则曳一舟沉之。兀术穷蹙,求会语,祈请甚哀。世忠曰:“还我两宫,复我疆土,则可以相全。”兀术语塞。又数日求再会,言不逊,世忠引弓欲射之,亟弛去,谓诸将曰:“南军使船欲如使马,奈何?”募人献破海舟策。闽人王某者,教其舟中载土,平版铺之,穴船版以棹桨,风息则出江,有风则勿出。海舟无风,不可动也。又有献谋者曰:“凿大渠接江口,则在世忠上流。”兀术一夕潜凿渠三十里,且用方士计,刑白马,剔妇人心,自割其额祭天。次日风止,我军帆弱不能运,金人以小舟纵火,矢下如雨。孙世询、严允皆战死,敌得绝江遁去。世忠收余军还镇江。.... 是役也,兀术兵号十万,世忠仅八千余人。

(本篇完)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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