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国传奇:庞涓残害朋友,孙膑装疯脱祸
2021-12-04 09:21:3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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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国传奇:庞涓残害朋友,孙膑装疯脱祸

是夜,庞涓又入见魏惠王奏道:“臣奉大王之命,往谕孙膑,孙膑意必不愿留,且有埋怨之语。若目下有表章请假,主公便认其私通齐使之罪。”魏惠王点头。

次日,孙膑果然进上一通表章,乞假月余,还齐省墓。魏惠王见表大怒,批表尾云:“孙膑私通齐使,今又告归,显有背魏之心,有负寡人委任之意。可削其官秩,发军师府问罪。”

军政司奉旨,将孙膑拿到军师府来见庞涓。庞涓一见,佯惊:“兄长为何至此!”

军政司宣布魏惠王之命。庞涓领旨讫,问孙膑道:“吾兄受此奇冤,愚弟当于大王前力保。”

言罢,命车夫驾车,来见魏惠王,奏道:“孙膑虽有私通齐使之罪,然罪不至死。以臣愚见,不若刖而黥之,使为废人,终身不能退归故土。既全其命,又无后患,岂不两全?微臣不敢自专,特来请旨!”

魏惠王曰:“卿处分最善。”

庞涓回府,谓孙膑道:“魏王十分恼怒,欲加兄极刑,愚弟再三保奏,恭喜得全性命。但须刖足黥面,此乃魏国法度,非愚弟不尽力也。”

孙膑叹道:“吾师云‘虽有残害,不为大凶。’今得保首级此乃贤弟之力,不敢忘报!”

庞涓遂唤刀斧手将孙膑绑住,剔去双膝盖骨。孙膑大叫一声,昏绝倒地半晌方醒。又用针刺面,成“私通外国”四字,以墨涂之。庞涓假意啼哭,以刀疮药敷孙膑之膝,用帛缠裹,使人抬至书馆,好言抚慰,好食将息。约过月余,孙膑疮口已合,只是膝盖既去,两腿无力,不能行动,只好盘足而坐。

孙膑已成废人,每日受庞涓三餐供养,甚不过意。庞涓乃求孙膑传示鬼谷子注解孙武兵书,孙膑慨然应允。庞涓给以木简,要求他缮写。当孙膑写未及十分之一时,有个仆人名唤诚儿,是庞涓派来服侍孙膑的,诚儿见孙膑无辜受冤,反有怜悯之意。忽一日,庞涓召诚儿至前,问孙膑缮写每日写得几何?诚儿道:“孙将军两足不便,长睡短坐,每日只写得二、三册”

庞涓怒道:“如此迟慢,何日写完?汝可与我上紧催促。”

诚儿退问庞涓近侍道:“军师央孙君缮写,何必如此催迫?”

近侍说:“汝有所不知。军师与孙君,外虽相恤,内实相忌,所以全其性命,就是为得兵书。缮写一完,便当绝其饮食,汝切不可泄漏!”

诚儿闻知此信,密告孙膑。孙膑大惊:“原来庞涓如此无义,岂可传以《兵法》?”又想:“若不缮写,他必然发怒,吾命旦夕休矣!”

左思右想,欲求自脱之计。忽然想着:“鬼谷先生临行时,付我锦囊一个,嘱云‘到至急时,方可开看。’今其时矣!”

遂将锦囊启视,乃黄绢一幅,中间写着“诈疯魔”三字。孙膑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
当日晚餐方设,孙膑正欲举筷,忽然昏愦,作呕吐之状。良久发怒,张目大叫首:“汝何以毒药害我?”

将瓶罐悉数摔到地上,取写过木简用火焚烧,扑身倒地口中含糊骂声不绝。诚儿不知是诈,慌忙奔告庞涓。庞涓次日亲自来看,孙膑痰涎满面,伏地呵呵大笑,忽然大哭。庞涓问:“兄长为何而笑?为何而哭?”

孙膑道;“吾笑魏王欲害我命,吾有十万天兵相助,能奈我何?吾哭魏邦没有孙膑,无人作大将也!”

说罢,又睁目视庞涓磕头不已。口中叫:“鬼谷先生,请救我孙膑一命!”

庞涓道:“我是庞涓,休得错认了!”

孙膑牵住庞涓之袍不肯放手,乱叫:“先生救命!”

庞涓命左右扯脱,私下问诚儿道:“孙膑病症是几时发的?”

诚儿说:“是夜来发的。”

庞涓上车而去,心中疑感不已。恐其佯疯,欲试其真伪,命左右将其拖入猪圈中,粪秽狼藉,孙膑被发覆面,倒身而卧。再使人送酒食与之,诈云:“吾小人哀怜先生被刖,聊表敬意,元帅不知也。”

孙膑知是庞涓之计,怒目狰狞,骂道:“汝又来毒我耶?”

将酒食倾翻地下。使者乃拾狗屎及泥块以进,孙膑取而啖之。于是还报庞涓,庞涓道:“这是真得了狂疾,不足为虑矣。”

自此纵放孙膑,任其出入。孙膑或朝出晚归,仍卧猪圈之内;或出而不返,混宿市井之间。或谈笑自若,或悲号不已。市人认得是孙客卿,怜其病废,多以饮食遗之。孙膑或食或不食,狂言诞语,不绝于口,没有知其为假疯魔者。庞涓却吩咐地方官吏,每日清晨,具报孙膑所在,尚不能置之度外也。

斯时,墨翟云游至齐,客居田忌之家,其弟子禽滑从魏而至。墨翟问:“孙膑在魏得意何如?”

禽滑亲将孙子被刖之事,述于墨翟。翟翟叹道:“吾本欲举荐孙膑,反害之矣!”

于是将孙膑之才,及庞涓妒忌之事,转述于田忌。田忌言于齐威王道:“国有贤臣,而今见辱于异国,大不可也!”

齐威王曰:“寡人发兵以迎孙子如何?”

田忌道:“庞涓不容孙膑出仕于本国,肯容其仕于齐国乎?欲迎孙子,须是如此恁般密载以归,可保万全。”

齐威王用其谋,即令客卿淳于髡,假以进茶为名,至魏国会见孙膑。淳于髡领旨,押了茶车,捧了国书,竟至魏国。禽滑装做从者随行。到魏都见了魏惠王,致意齐侯之命。魏惠王大喜,送淳于髡于馆驿。禽滑见孙膑发狂,不与交言,半夜私往候之。孙膑背靠井栏而坐见禽滑张目不语。禽滑垂涕道:“孙卿困至此乎?吾乃墨子之弟子禽滑也。吾师言孙卿之冤于齐王,齐王甚相倾慕,淳于公此来,非为贡茶,实欲载孙卿入齐,为卿报刖足之仇耳!”

孙膑泪流如雨,良久言道:“吾已分死于沟渠,不期今日有此机会。但庞涓疑虑太甚,恐不便携带,怎么办?”

禽滑道:“吾已定下计策,孙卿不须过虑,待有行期,即当相迎。”约定只在此处相会,万勿移动。

次日,魏惠王款待淳于髡,知其善辩之士,厚赠金帛。淳于髡辞了魏惠王欲行,庞涓复置酒长亭饯行。

禽滑已先于是夜将温车藏了孙膑,却将孙膑衣服,与厮养王义穿著,披头散发,以泥土涂面,装作孙膑模样。地方已经具报,庞涓以此不疑。淳于髡既出长亭,与庞涓欢饮而别。先使禽滑驱车速行,亲自押后。过数日,王义亦脱身而来。地方官但见肮脏衣服撒做一地,已不见孙膑矣。即时报知庞涓,庞涓疑其投井而死。使人打捞尸首不得,连连挨访,并无消息。恐被魏惠王责怪,告诫左右,只将孙膑溺死申报,亦不疑其投齐也。

(本篇完)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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